林阳一曲,技惊四座,得到虞大家的赞赏,而南宫寂亦是避其锋芒,不敢再质疑其座次,那些公子哥更是如此,心想:“南宫寂才学如此出众,都被此人压了一头,我等若是再不知进退,岂不是自取其辱。”
当然这些世家公子哥,亦是有自己的高傲之处,尽管林阳文采音律出众,他们皆是自叹不如,但在不搞清楚眼前此人的身份之前,他们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高傲,并不会“屈尊”结交。
尽管,林阳和苏山的关系,看上去颇为亲近,但那又如何?
苏山一介小儿,左右不了什么局面,其父虽名为江苏总督,但在金陵,苏伦的威望,却是及不上南宫望和都指挥使庞誉。
庞誉也就罢了,都指挥使,正二品显职,江苏军权在握,他可以不给苏伦面子,和苏伦对抗。
但南宫望,金陵府府尹,却是一位四品官员,却也能让苏伦处处碰壁,这让整个金陵的名门望族,对于苏伦这位名存实亡的江苏总督,其实是不看好的。
在此之前,也有不少总督,但最终的结果,却都是撑不过一年,而苏伦能撑这么久,已然算是厉害了。
在场这些世家子弟,家中大都有些名望,家族之中入仕者皆有之,这些为官之人,更加熟悉官场的险恶,而江苏一省之中,以金陵官场最为恶劣。
金陵官场,已然被一些势力暗中掌控,那些小有清誉的官员,从不会出现在金陵的官员名单之上,许多关于被委任而来,不是被排挤出去,便是被彻底同化,除此二途,别无他途。
苏伦如今是江苏官场之中,唯一的一位清官,可堂堂从一品大员,在这金陵府内,却是彻底被排斥出政治范围之内,所做之事,尽是一些关于新修水利,疏浚河道之类的,本应是地方小吏所为之事。
江苏军政,苏伦根本无法插手,政治上,南宫望以及其同窗几乎把持了八成的县域,这些人都是京城某一位的党羽,那一位是苏伦都没办法抗衡的存在,其次,江苏都指挥使庞誉,乃是有大功于社稷,虽然心腹均在金陵府,但下辖县域之内的军官,亦由他身后的某人派来,整个江苏军队,一半以上直接听命于他,精锐更是如此。
苏伦名为江苏总督,政务和军权,却是都无力插手,虽说对方亦是不敢违逆他的命令,但做事基本上都阳奉阴违。
或许,有人会说,相当于一省总督,堂堂封疆大吏,乃是皇帝亲自委任,这些人就算再怎么跋扈,至少这些人也不会明着对抗。
但偏偏,在江苏这片地界,就是如此嚣张。
苏伦上任以来,几乎彻底被架空,他所颁布的政令,几乎全无成效,下面之人根本不照章行事,更有甚至,甚至于故意为之,弄出一些于苏伦有大损的事。
他们的目的很明确,便是要将这位清官整怕,最后自己申请调离金陵这一片帝界,俨然便将江苏当成了自己的后花园来经营,旁人绝对无法插手。
故而,金陵的高门大族,几乎都不怎么给苏伦面子,反倒是南宫望的威望更甚。
许多事务,苏伦处理和南宫望处理,做事效率大相径庭,久而久之,苏伦便也不再主动插手江苏事务,只是在做一些利国利民的事务。
江南地区多水患,苏伦上任之后,发动当地驻守军士疏浚河道,清理淤泥,修缮河堤,针对一些具有蓄洪能力的湖泊,采取退耕还湖等等措施,故而在平民之中,反倒更有威望一些。
此为利民之事,抽调军士亦是合情合理,便是那些人有心想要搅合,却也不敢在这些事情之上乱搞,一旦出了问题,便是“千里之堤毁于蚁穴”,到时候,会给苏伦一个彻底清扫的借口。
这可是金銮殿上那位一直都想做的事情,只是苦于一些原因,并不能大刀阔斧,加之外患日益猖獗,北部胡人有着死灰复燃之势,南部蒲甘对大夏南部诸省虎视眈眈,沿海地区倭寇犯禁日益频繁。
若是毫无由头,妄动刀兵,或许会引来连锁反应,外患内乱,则大厦将倾矣。
皇帝深知内忧不除的祸害,但却是无法彻底清除的无奈。
苏伦在金陵的处处碰壁,他又何尝不知,但却也只能忍气吞声,任由苏伦自己暗中发展,苏伦是其倚重之人,虽然未能建功,但那位相信,以苏伦的才智和手段,终有一日,能替其拔出江苏的毒瘤。
言归正传,苏伦在江苏,左右掣肘却也是事实,江苏官场对其明面上十分恭敬,但暗中却是尤为不屑。
江苏已然被那些人经营成了一个铁桶一般,想要破开这个铁桶,需要一把极为锋利的矛,但目前来看,苏伦总督江苏,却仍旧做不成那最锋利的矛,无法撬开这个严丝合缝的围堵。
所以这些世家,宁可去巴结南宫望这个四品府尹,却根本不理会苏伦这位江苏总督,便是因为江苏总督,根本无法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。
大家族门阀,往往各自雄踞一方,产业颇大。
这些人皆是商人,商人最重利益,想要发展,便需要背靠强有力的靠山,有人遮阴庇护,苏伦显然不算是这个强有力的靠山,尽管位高但权利被架空,根本无力提供强有力的支持,大家族自然不会相助他。
只有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,这些人方会转头。
但目前,这些家族是不会这么做的,因为一旦这么做,会招致南宫望等实权官员的打击,自古民不与官斗,这些人可没有把握能斗得过官府。
故而这些大家族对家族继承人皆有嘱咐,这些人亦是不会去巴结苏山,苏山年纪太小,根本左右不了什么局面,反倒是南宫寂,背靠金陵府尹的爹爹,在一些事情之上,能起到关键作用。
故而,整个赏音会之中,尽管言笑晏晏,但林阳和苏山身边却是颇为冷清,南宫寂亦是避让而出,不再继续坐在两人身边。
于是,场中的氛围便有些诡异起来,林阳两人身边的坐席,居然都空荡荡的,其他地方则是都挤满了人,若非柳如是和虞妃主动来找林阳请教,他们两人便彻底成了那种宴会上不受欢迎的宾客了。
柳如是在台上瘫了几首曲子之后,便径直来到林阳身边,请教之前林阳吹奏的那一首曲子:“林大哥,不好意思啊,我本想着今日让你前来,可以认识一些人,然后为酒楼开业造势,却没曾想会让你受此委屈。”柳如是眼神满是歉然,声音蕴藏着丝丝愧疚。
“无妨,本就没报什么希望!”林阳挥手示意无事,他的确没报什么希望,这些公子哥虽然富得流油,但终究不是一个层面的人,或许对方会给你面子看你一眼,但转眼之间就忘了,这样的交际要来无用。林阳洒脱淡然,看了一眼柳如是不远处一名凝视着她的男子,笑着说:“柳姑娘的追求者还真是多啊,这才打发掉几人,又来了!柳姑娘可莫要殃及池鱼才好啊!我年纪轻轻,连女子的手都还未曾摸过,不想被这些人给撕了!”
柳如是闻言美眸之间闪过一抹幽怨,转头望去,见一名儒雅公子正望着自己,手中折扇时而开合,显然有些犹豫踌躇,见柳如是望来,登时有些受宠若惊,手中折扇差点都掉在了地上,勉强露出一个自认为很有味道的笑容,对着柳如是招了招手。
这人自认为彬彬有礼,殊不知在柳如是和林阳三人眼中,却是尤为滑稽,在场公子哥柳如是大都识得,此人她自然也是识得的,是金陵一家公子,算是二等豪门的子弟,她的倾慕者之一。
尽管不喜,但念及这些人乃是沁雅阁的钱袋,也未横眉冷对,反倒是美眸含笑,对那名男子微微颔首,登时让那人心中宛若万花齐绽,自以为得到了柳如是的青睐,一时间竟是面红耳赤,呼吸粗重如牛,似乎刚涉猎往闺房秘戏一般,几欲失态。
林阳见状亦是轻笑摇头,柳如是转过头来,眼眸低垂,泪光盈盈,以一种让林阳汗毛耸立的目光凝视着他,却是说:“还望林公子勿要看低了如是才好,这些男子好色而来,如是得长如此……嗯,算是有些姿色,一颦一笑之间,便能收拢这些人荷包之中的大把银钱,而且是沾了血的银钱,何乐而不为呢!”语罢,柳如是就这样盯着林阳,那眸光让林阳如芒在背,便感觉有着好几缕冰冷刺破了自己的身体,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些倾慕柳如是的男子。
林阳知晓柳如是这是故意为之,连忙双手合十,心知这是柳如是为了报复之前的玩笑之言,笑着说:“柳姑娘莫要如此,我怕你的这些仰慕者会冲上来撕了我的!”
“林公子取笑如是呢!可莫忘了!今日你来可是有求于我哦!”柳如是收敛起那副娇羞的姿态以一种嗔怪的语气说话,瞬间便让林阳顿感压力。
见他冷汗蹭蹭,柳如是这才翻身上台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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